小鱼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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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氏风云(三十四)

第三十四章

  付子城出事之后,付子戎带着付氏安保人员将英虞山庄围得铁桶一般,更是进驻了大批警察,所有人员都暂时不能离开,直到调查取证完成。

  然而三天过去了,调查进展缓慢,不由让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只要亦想起那天满眼的血色 ,他觉得他就无法再保持冷静,付子城还躺在医院里,而害他的人此刻却仍逍遥法外。

  电话铃声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一点,然而看到那来电显示之后,他却犹豫要不要接,将夹在指尖的烟蒙吸一口后,还是掐断了电话。

  邵婕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颗心也不断地往下沉,她没时间了,她父亲的保镖二十四小时监视她,天知道此刻拿着电话的手抖得有多厉害。她知道付子戎对她成见颇深,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连一通电话也不愿意接。

  再打,仍是无人接听,邵婕气馁地扔掉电话,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小姐,老爷吩咐,从现在开始您不可以使用电话。”

  “什么••••••你••••••你们!”邵婕被气到不能说话,限制她的自由还不够,还要收走她的电话,她豁出去了,将佣人送进来的茶水点心一股脑抚在地上,“你们,你,你去告诉他,从现在开始我不吃任何东西!”

  两个保镖仍是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邵婕觉得自己要疯了,末了还是抓起茶几上的一只杯子扔了出去,“去死吧!”

  不曾想这只杯子直接砸到了她父亲邵至诚的脚边,邵至诚微微蹙眉,抬脚跨过了那些瓷器碎片,进入了邵婕的房间,“阿婕,我劝你此事还是不要再管,若是漏出去一星半点的风声,你爸爸可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所以你给我安静一点,过了这三天,你要什么爸爸都能给你。”

  “我要付子城,爸爸能给我吗?”

  邵至诚神色一凛,嗤笑道:“这小子有什么好?把你迷成这样?我倒是想把他给你,可人家不爱搭理你!”

  邵婕是邵至诚的幺女,备受宠爱,平日里要星星绝对不给摘月亮,今日居然对从自己父亲口中听到如此诛心之话,委屈万分,“你,你是要逼死他?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还?”

  邵至诚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邵婕捂着脸蹲着墙角无助地哭。

  是夜,邵婕推开窗户,由二楼阳台上爬了出去,她豁出去了,这种日子也过够了,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邵家大小姐有谁知道不过是个凡事听她父亲摆布的精致木偶,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与自由。

  趁着夜色她潜行,终于离开花园,心虽狂跳,然义无反顾,终于在路的那头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见她神色仓皇,衣衫凌乱,关心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遇上坏人了?”

  邵婕也知道此刻有多狼狈,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平复心情道:“这位大哥,可否借我你的手机用一下,我没带电话。”

  司机将自己的电话递给她,邵婕接过,果然陌生的电话号码打通了付子戎的电话,为了防止付子戎挂断电话她抢先道:“付子戎,我有很重要的事,求你不要挂电话。”

  那头沉默着,邵婕不知道他在不在听,“付子戎,我是跑出来的,你能见我一面吗?事关你哥和公司,你一定要见我。”

  说实话,付子戎此刻烦躁地很,他真的想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的刹那挂断电话,耐着性子听完,邵婕说事关他哥,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见一见她,“你在哪?”

  邵婕身无分文,也没有地方可去,“我在吴山广场的喷泉处等你。”

  “嗯。”

  握着电话,邵婕仿佛觉得握着的是炙热的希望,“付子戎,你会去的吧?”

  付子戎没想到的是会是见到这番样子的邵婕,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而且眼下这气温只有十几度,她却只穿了一身短袖的睡衣睡裤,蹙眉问道:“你怎么回事?”

  邵婕回身看看送她过来的司机,才道:“我身上没有钱,你能替我付了车钱吗?”

  这位大小姐平日里骄纵跋扈,到底是突逢什么变故让她连车钱都付不起了,付子戎替她付了车钱后打开自己的车门,“先上车。”

  邵婕依言上车,也不说话,自己一个蜷缩的姿势坐在车子的后座,付子戎从没有过与女孩子相处的经历,也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若在平时,他是不屑与邵婕说话的,可今日这坐在他车子上之人着实有些楚楚可怜,“哎······”他轻叹一声,因为付子城的事他够心烦的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好,直接问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邵婕摇头,哭得更凶,付子戎一个头两个大了,将车缓缓地靠在路边道:“我说大小姐,你到底要干嘛?我可没空陪你玩,你说有要事见我的,什么事?”

  “付子戎,你,你们小心我爹,他联合了宝隆要收购付氏,也就在这一二天的事了。”

  “什么?”付子戎惊问。“是真的?”

  邵婕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付子戎之感一股燥热,打开车窗透了透气后,才道:“是因为这样你才从家里跑出来的?”

  “我没有办法了,我爸爸甚至收走了我的手机,派保镖二十四小时监视我,我从阳台上的落水管上爬下来的,暂时没有地方去了。你哥怎么样了?我爸爸他们太过分了,居然趁你哥生病就·····”

  “我知道了,”付子戎打断了邵家的话语,邵婕平日里咋咋呼呼,但是这些话他还是相信的,之前在美国时,他养父付松年病危,付子皓瞒着他哥召开董事会的消息就是她打电话告诉付子城的,“你出来了预备怎么办?你爸爸不会放过你。”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是不想回去了。”

  付子戎重新启动车子,“你去我市区的公寓先住几天再说吧。”

  安顿好邵婕,付子戎连夜赶回付氏,与胥洋谷长青商讨应对之策,果然第二日股指一开盘,付氏的股价即出现了异常波动。胥洋与谷长青都是一线操盘手,两人合作,应付起来还算绰绰有余。可是不久市场上开始出现一些可怕的传言,就是付氏一直未拜托扼制它命脉的债务危机,再是掌门人付子城病危入院。这样的消息一出,市场哗然,付氏的股价一泻千里。

  出来这样大的事,无论如何谷长青与胥洋也是兜不住的,两人双双出现在付子城的病房前,被郑英杰拦了下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没好气地看了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付子戎,又道:“你们不知道他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眼下身体虚弱到时刻不能离人,就这样你们还敢去跟他说这事?”

  付子戎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不说话,胥洋与谷长青对视一眼,叹声道:“郑医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俩包括子戎都兜不住啊,这事必须让Jeffrey知道。”

  郑英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也知事情之紧急与重大,子城这一次的中毒事件与之接下来的付氏股价着恶意重创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可是眼下他怎么敢冒任何风险,付子城的身体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暂时撑个一二天没问题,可是宝隆背后的资金太雄厚了,我觉得我们分明是负隅顽抗,后果不堪设想。”胥洋无奈道。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时,病房里间的门开了,徐灵兮由里面出来,对着胥洋与谷长青道:“胥先生,谷先生,子城让你们进去。”

  显然是外间的声音太大了,让里面休息的付子城听到了,胥洋担忧道:“灵兮小姐,Jeffrey怎么样?”

  “他的精神还好,不过你们最好长话短说,他在等你们,进去吧。”

  胥洋、谷长青、付子戎三人前后进入付子城的病房,见他靠在宽大的靠枕之上,面色莹白透明,唇色也是极淡,好在真如徐灵兮所说,精神看上去还可以,谷长青首先道:“Jeffrey,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付子城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邵至诚联合邵纬舫恶意做空付氏的股价,又向市场放出付氏负债和你入院的消息,从昨天开始股价已经跌了16个点。”

  谷长青所说之话付子城猜了个大概,他淡淡垂眸,眉宇之间依旧是云淡风清,仿佛没有事可以左右他的心绪,胥洋忍不住问道:“Jeffrey,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建议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外界澄清关于债务流言。”

  付子城用手掩唇清咳一声后才道:“没有用的,除非我能出席记者招待会,否则一切都被人认为是欲盖弥彰。”

  的确如此,付子城此刻的身体是绝对出席不了记者招待会,付子戎急道:“哥,那我们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公司损失惨重,短短两天时间,净资产蒸发了5个亿。”

  “嗯。”看着付子戎愁眉不展的神情,付子城突然笑了一下,历经此事,付子戎是真的长大了,懂得帮他分担公司事务了,“子戎,不要急,区区几个亿还撼动不了付氏,邵至诚与邵纬舫的目的并不是付氏,而是我手中付氏的股权,如不出我所料,明日股价会到12块3,届时把我手中的股权全都放出去。”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Jeffrey,三思!”谷长青知道付子城总有出其不意的招数,可是此行实在是太过冒险,他与胥洋不是没有想过此种办法,终归不敢付诸于行。

  胥洋看了一眼此刻躺于床上的付子城,虽然他虚弱到可能无法下床,可是他那种淡定自若的神情真的让他无法不相信,这股价明日真的可能会彪到12块3,果然更骇人的话在后面。

  付子城慢慢的弯起嘴角,不得不说,即使是如此苍白虚弱,他笑起来依旧有摄人的气势,“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邵至诚在我面前装孙子装得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搭上宝隆,你们就当看戏。”

  大战在即,主帅如此气定神闲,胥洋与谷长青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了然,付子戎仍是不懂他们三人在打什么暗语,他没多少实战经验,此次惶恐多于焦躁,“哥,邵婕说邵至诚可是压上了身家性命。”

  “嗯!”付子城沉吟道,“子戎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我累了,今日就这样吧。”

  “那,Jeffrey,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胥洋与谷长青相继离开之后徐灵兮推门而入,见付子城神色恹恹的,阖目歪在枕头之上,付子戎正拿着水杯问他要不要喝水,徐灵兮接过付子戎手中的水杯,“子戎,我来吧。”

  “嗯。”付子戎将手中水杯递给徐灵兮,轻轻道:“灵兮,我哥说头疼。”

  徐灵兮一听慌了心神,忙放下水杯,坐到了付子城身侧,轻声问他:“子城,你怎么样?”

  付子城强撑着精神见了胥洋与谷长青,此刻只感两侧的太阳穴一阵阵胀痛,胸口也心慌不已,为免徐灵兮担心,只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陷在枕头内闷声道:“没事。”

  这似有若无的声音一下子便揪住了徐灵兮的心,观他面色实在无法将他与无事二字联系起来,将手敷在他的额头之处轻轻按揉,“你养养神,不要说话。”

  “哥,我也先公司。”付子戎始终无法直视两人之间如此亲密的相处模式,除了前几日付子城神思昏沉,他与徐灵兮一起守着他的床边之外,这几日都不敢留在他身边。

  见付子戎离去,徐灵兮将人搂着,扶靠在自己怀中,轻轻地替他按着头部穴位。又不知到底胥洋等人与他说了什么,这会儿只觉心疼不已,“子城,你好些了吗?”

  徐灵兮指尖的温度逐渐驱走付子城额间的痛意,轻哼一声,似舒服又似满足,“谢谢你灵兮,我好多了。”

  徐灵兮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晚上总是睡不好,趁这会子养养神,看能不能睡一会儿。”

  “睡不了了,灵兮,把电话拿给我。”

  徐灵兮不明所以,虽然很心疼他的身体,可是他工作中的事她不敢违逆他,乖乖地将电话递到他手里正准备起身离去,付子城却拽着她的手不放,而且那神情居然透着委屈,徐灵兮立马缴械投降,轻抚着他的面庞道:“好好,我不走,陪着你。”说着就真的依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子城?”

  对方显然没想到付子城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声音中满是欣喜,“子城?孩子,你好吗?”

  “竞之阿姨,多年与您不联系,这一次打电话给您,是有一份大礼要送您。”

  电话那头传出一阵笑声,“这孩子,你能给我打电话,竞之阿姨已经很开心了,阿姨不在G城多年,对你实在惭愧,你妈妈离世之后,我也未能对你多加照拂,阿姨实在是······”

  “竞之阿姨,”付子城心中一时思绪万千,感慨不已。庒竞之的声音温婉柔和,又真诚无比,付子城已有多年未有如此经历,听着一位长辈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想到接下来自己的将要说出的话语,不由生出几分愧疚之感,“眼下有一个让您重回宝隆的机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份大礼?”

  “你的意思是?”庄竞之的语气明显慎重起来,当年她之所以离开G城,是因为和宝隆董事长邵纬舫的一段感情纠葛,这么多年过去了,孰是孰非不予评价,但是就当事人庄竞之来说,绝对是一段让人痛彻心扉的感情经历,她对邵纬舫恨之入骨,如果可以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踩在脚下。

  “邵纬舫联合邵至诚要并购我付氏。”

  庄竞之倒吸了一口冷气,“邵纬舫怎么会如此作死?”

  “不瞒您说,我身体微恙,现在也在医院,他们就想趁此做空我付氏的股价,短短两日不到,付氏的净资产蒸发了5个多亿,这还不算,市场更有传闻,付氏深陷债务危机无法自拔。”

  “什么?”怪不得电话中付子城的声音听上去那么没精神,原来竟是生病,“孩子,你没事吧?什么病?”

  “遭人陷害,有人给我下毒,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好我命硬,终归不如他们所愿了。”

  庄竞之出离愤怒了,握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是那个贱人干的吗?看来是我离开G城太久了,是该回来了。”

  “竞之阿姨,他们动不了我,同样也休想动付氏分毫,不过我想邵纬舫您一定更想亲手除去,我已布好阵局,就等着他们踩入雷区,如果我们左右夹击的话,他会死得更快,到时,您可以让他来求您,也可以让他从宝隆彻底滚蛋。”

  庄竞之毫不介意付子城其实是在借她之手除去宝隆,她既欣慰又心酸,欣慰于丁泠的儿子已在风雨中砥砺成可以掌控全局的男人,心酸于他殆尽竭虑为付氏筹谋的同时还要防着佘莉毓那个贱人的暗算,抹了一把面庞上的泪水,才道:“子城,阿姨真高兴你长大了,好,你这份礼物我喜欢,我收下了,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明日我会将股价抬高之后,将手中的股份尽数给他,然后您替我拖住他,届时他已无力反击,宝隆是您的囊中之物。”

  这,真的一条一箭双雕的毒计,邵纬舫的目标并不是付氏,而只是想借此发一笔横财,当他的资金被付子城牢牢困住之后,庄竞之突然再发起攻击,宝隆必定没有还手之力,“好,子城,等我好消息,事情结束之后,阿姨回G城来看你,你切记小心。”

  “嗯,”电话挂断之后,付子城已是汗湿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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